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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节(2/2)

“这话我怎么听得别扭。你能不带着对七郎和锦衣卫的敌意说话吗?”

“……伤员需要休息,不宜赶路,让他们慢慢坐船。我们先行一步。”

“好点了。”苏晏顺手扯了扯荆红追的高马尾,觉得对方哪怕成了宗师、大宗师,也还是自己的狗子侍卫,“让我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出发。你也去休息吧。”

荆红追起身走出两步,旋即又折回来,颇为认真地问:“秋寒江风冷,大人真的不需要汤汉子?”

苏晏将棉被拉高,遮住微红的脸,闷声答:“快滚吧……求你了。”

第299章 城门口喜相逢

安顿好伤员的行程后,苏晏与荆红追打算先一步赶往京城。

“你是说,既不走漕河,也不骑马?”苏晏问,“那该怎么赶路?”

荆红追笑了笑:“用轻功。”

两人轻装上阵,除了重要的文书印信和两顿干粮,多余的一概不带。

打包裹时,荆红追掏出了一张帛书给他:“这个,大人看看有用不?”

苏晏见他把东西很随意地塞在怀里,没太在意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吃惊道:“这不是……皇爷召太子回京的诏书么?如何在你手上?”

荆红追告诉苏晏,上个月,自己在漕河边捡了个溺水的信使,送去县衙。

这信使自称是朝廷所派,恰逢县太爷回老家喝喜酒不在,代理事务的县丞没啥眼力,当那人是个信口开河的骗子给撵了出去。

信使等不及县令回来,又因为呛水染了肺痹。荆红追总不能眼看着他丧命,只好给请了个赤脚郎中。

大事不能耽误,又觉得荆红追靠谱,于是信使将去南京送诏书之事告诉了他,并雇佣他同行护送。

那时魏老鬼刚病逝,荆红追本想拒绝他,启程回京城去找苏晏。结果从信使口中打听到,不仅太子在南京,苏晏也调任南京担任礼部官职。

这下算是殊途同归,两人便一起动身赶路去南京。

要说这信使也是不幸,若是在小县城调养好了再上路,许还能保命。但他知道诏书的重要性,一路上紧赶慢赶、咬牙支撑,结果迁延未愈的肺痹大发作起来,人还没到南京就不行了。

他只好嘱托荆红追,无论如何要把诏书送至钟山陵庐太子手上,还替朝廷许诺了许多奖赏。

荆红追对奖赏毫无兴趣,但一来此事重大,苏晏一直护着太子,也许会牵涉其中;二来送信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便答应了。

他赶到钟山陵庐时,见当地官府正在掩埋许多锦衣卫的尸体,心道不妙。又听闻太子带着一支卫队北上,十日前就已离开南京,于是他缘着行军痕迹追去,在堂邑附近发现了血瞳刺客的行踪,危急时刻赶到迷踪林,救下了苏晏。

苏晏听得唏嘘不已,将诏书小心收入密封的盒子中,对荆红追说:“我现在有点相信‘命运’了,也许那就是一种最无处不在的因果律。”

荆红追不明白何为“因果律”,但他觉得还能回到苏大人身边,并再次得到苏大人的接纳,就是他最好的命运。

——然后他发现,这话说早了。

苏大人知道了当年内情后,看似原谅了他的不辞而别,话也愿同他说,好脸色也肯给,可就是一再拒绝他的暗示、明示,仿佛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起点,仅仅是家人般亲厚的主上与侍卫。

理由始终都是那句话——

荆红追揽着他施展轻功,身躯近在咫尺难免动火,想要蹭两下,苏大人拒绝道:“我真的不习惯了。”

停下用餐时,看着湿润的嘴唇心痒难耐,想要亲一下,苏大人拒绝道:“我真的不习惯了。”

就连想给他整理一下鬓发与衣襟,苏大人也要拒绝:“我真的不习惯了。”

荆红追被连着几记闷棍敲得想吐血,几乎要憋出内伤来。他郁闷又无奈地问苏大人:“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再‘习惯习惯’属下?”

苏晏看看天,看看地,答:“我这个人呢,特别有担当,不想连累别人。哪怕是至亲之人,有些事我觉得为他好,就要瞒着不告诉他,独自做决定。所以你这个问题啊,我也想瞒着不回答你,要不你也花个一两年的时间,自己找找答案?”

荆红追:……

这番话中的怨气与影射之意,他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压着苏大人硬上。毕竟理亏的是他,如今弄成这副局面是他咎由自取,只能慢慢哄、慢慢磨,等待苏大人对他的信任值与安全感回到原本的高度。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荆红追只能把沮丧藏在心底,把那些个张牙舞爪的欲念都收好了,装出一副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侍卫模样,抱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就业理念重新上岗。

-

京城,深夜的豫王府外,依然有五军都督府派来的金吾卫重重把守。

其统领传来太后口谕:

“近来皇帝微恙,暂罢朝会,朝堂中便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搅乱时局,城儿不必受此影响。母后特派金吾卫来加强对王府的护卫,让你安心在府中选妃纳贤。”

豫王接旨谢恩后,表面上看毫无异议,暗中召了几个信任的心腹府官与侍卫,在书房中密谈。

“最近两个月,宫中与朝堂的气氛令本王想起一句老话——”豫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府侍卫统领华翎点头道:“卑职与王爷精练的五百侍卫,足以护卫全府,根本不需要金吾卫。眼下情形诡异,卑职也不怕掉脑袋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门外重重围着的,究竟是保护,还是软禁?”

豫王没有斥责他,转而问王府右长史:“宗先生怎么看?”

宗长史是个五旬白面书生,原本是靖北军中的文书官,职位不高却颇得豫王信重,后调至王府担任长史。他拈须沉吟片刻,道:“下官这里有三怪,王爷姑且一听——

“宫中有流言传出,说圣上龙体堪忧,有意召回太子,但内阁称并未收到这份诏令,此为一怪。

“太后自称后宫不涉政,近来却屡屡召见朝廷重臣,此为二怪。

“卫家两年萎靡不振,如今又开始热衷谈论政事,如司晨之牡鸡,唯恐人不闻其声嘹亮,此为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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