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的身后，顾紫茗与白敛飞快的跑上前去，查探兰兰的状况，只是片刻，两人就停止了动作，神色无比悲伤的看向陈铭。

陈铭顿时知道，她，已经没救了。

“为什么？”陈铭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英墨，“为什么！”

“你想问哪个为什么？”英墨只是淡淡的笑着，道：“你的问题很多吧，但，答案只有一个。”

英墨笑道：“因为，我，就是山神派来复仇的使者啊！”

“这就是你给自己的理由吗？”陈铭面露杀气，“一个杀害村民，杀害兰兰，杀害你亲生父亲的理由？”

面对陈铭直白露骨的提问，英墨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的神色又变得恐慌了起来，“我？我杀了村民？我杀了我爹？你开什么玩笑！”

陈铭有些心惊的看着英墨，他现在的状态不似作假，这是...精神分裂！？

片刻后，英墨又再次转变神情，“杀了他们？他们没有死，只是和我融为了一体，一起为被挖空的山神复仇！”

“不！”英墨的神色再次痛苦，“是我杀了他们，不...不行...”

“有什么不行？”英墨再次笑了，“不吃人，就得死，你，选择哪个？”

片刻后。

英墨的神色不在痛苦，不再笑。

而是无比淡然的宁静，淡然的像是陈铭一开始见到的他。

英墨平静的看着陈铭，像是描述一件极简单的事一般，淡淡的道：“我...选择活着！”

陈铭，沉默了。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英墨，那时候，这个面色苍白憔悴的男人，用一手好厨艺和谦和热情的态度，让陈铭对他充满了好感。

陈铭终究不愿以恶意揣测身边人。

但他，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兰兰，陈铭依旧很不理解。

“她，可是喜欢你，爱着你的人。”陈铭看着英墨，“你为什么要杀她？”

“兰兰么...”英墨沉默了片刻，“我...也喜欢她。”

陈铭惊讶，“那你为什么还...”

“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英墨平静着道：“当山神的意志降临，没有人能够抵抗，对人肉，对人血的渴望，将彻底冲垮一个人的所有理智。”

“所有理智？”陈铭冷笑，“不见得吧？据我所知，被山灵之血所影响的人，并不会被失去理智和意识。”

“不会吗？”英墨问道：“当你被对人血的渴望一点点的吞噬，其他的所有食物放入口中，都像是在嚼腐烂的鱼虾一般，强迫着塞入口中，吞下去的一瞬间，却又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时。”

“你会被“杀人”的想法一点点吞噬。”英墨看着自己的双手，“当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人时，你会享受到一种...复仇的快感，即便脑海里想着这样做是错的，但是内心真正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