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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捕快以甜服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2/2)

“简直是一派胡言!没想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也不过如此。”

何松越说越怒,宽阔的膀子虚晃着,好在压制的捕快们提前有了防备,这才没叫他挣脱开来。

宋伏远立即停住,弯腰仔细凝视着何松的龇牙咧嘴,愤愤不平的样子,显然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

“何松,清河县有这么多的百姓,我为何不抓别人偏偏抓你?首先你有作案动机,你如今快到而立之年,却一直未娶妻生子,垂涎于美人的容貌——再合适不过了。”

“啐!”

何松立刻朝他脸上吐了一脸口水。

这一吐不要紧,本就揣着心窝的冯大人立刻坐不住了,扶着额上有些宽大的乌纱帽怒斥:“大胆刁民!快,快给我压住打二十大板……不,不打到他认罪伏法为止!”

“哎!不碍事,擦擦就好。”宋伏远歪着头,用手指滑过了棱角分明的脸颊。

“何松,那你就实话实说,你是怎么将袁卿卿淹死在水里的,否则你这一身的泥泞可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敲点在何松的心头,叫他细细揣度话中的含义。

这句话果然奏效,本是僵持的何松也渐渐软了下去,拉耸着脑袋蔫声蔫气道:“宋大人——我——我,你知道我没有毒死人,也没有割喉害死她们,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宋伏远倏地撑开折扇,平整的露出扇页上的翠竹图挡在了胸前。

颔首侧目,眼角笑道:“说说吧,到你了。”

何松立刻松了口气,说道:“三月初四那日,我刚吃了午饭准备去自家地里浇水,因是晌午,大多数县民都回家吃饭睡午觉,路上鲜少有人,于是走了没有十步路,在巷子转角口看着倒在地上的袁卿卿,我凑过去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于是用手摸了摸鼻息,发现她还没死,正如宋大人说的那般,她中毒晕过去了。”

何松继续道:“我把她抬进院子里,想着能有什么办法救她一命,就在我准备去找郎中时,袁卿卿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误把我认为是毒害她的凶手,于是吓得惊慌失措,挣脱大叫。”

“所以你怕自己惹上事端,就动手杀了她?”宋伏远踱步在大堂,一脸凝重。

“没有——没有——我,我的确害怕被邻里乡亲误会,可她突然从地上扶着水缸爬了起来,我害怕的上前去捂住她喊叫的嘴,结果——她本就身子虚浮,一不小心就栽进了我家院子的水缸里,待我伸手把她拉出来时,人就已经没气了……”

冯知县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质问道:“何松,袁卿卿的尸体是在石桥下发现的,你这说的淹死在自家水缸里,不会是为了脱罪随口乱编的说辞吧?”

听了冯知县的话,何松又是鼻孔出着粗气,可本就处于弱势,又不得不服软。

这次不等何松反驳,宋伏远便走上前去,不急不慢道:“袁卿卿确实死于溺死,那日我叫小捕快上前查看死者口鼻处有无泡沫痕迹,死者临死前通过呼吸,会在口鼻处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死者被捞出水面后,泡沫继续外溢,聚集在口鼻周围。因验尸是第二日早上,风干后,在口鼻周围仍可保留泡沫痕迹。这种泡沫痕迹就是确定袁卿卿溺死的重要证据。”

沈臾突然恍然大悟,她还深刻记得那日早上验尸时宋伏远表现出来的诧异。

“于是我便扒开死者口鼻处,再进行仔细的探查,若袁卿卿溺死于石桥下,那过程中水里的淤泥海藻会随溺液进入鼻腔,可我却未在死者鼻腔中找到这些,反而是在鼻腔里发现了一片细小的竹叶,也正是巧了,宋某对竹子颇有一些研究,搭眼一看便知是这是佛肚竹的品种,于是才叫冯知县派人挨家挨户找寻家中种有种此类竹子,并且紧挨着水缸的人家。”

宋伏远语罢,摇晃着扇子又一脸轻松的笑意。

沈臾彻底看傻了眼,原来平日里看他对案子莫不上心的样子,可实质上早就心思缜密,有所定夺。如今说出这番推断,倒是彻底叫她改变了对宋大人的看法,面容俊朗的少年,带着成熟的稳重与自信,还有认真笃定的模样,可真是赏心悦目。

沈臾当下就决定,此后好好当宋大人的猫腿子,耳濡目染必能学有所成,前途无量。

冯知县又静静捻着胡须,思忖片刻又抬眸请教着宋伏远。

“宋大人,若——袁卿卿不是意外溺死,而是被何松失手杀人,这可该如何界定?”

宋伏远对冯知县的无所作为颇是头疼不已,也不知冯知县是怎么在清河县安安稳稳的当了大半辈子父母官的。

他恼羞成怒:“冯大人,要多去观察观察死者,死者死前并无明显的反抗痕迹,所以何松说的这些,我都信。”

“我也信!”沈臾突然举手说着,瞬间吸引住了大堂里的所有人。

她只觉得脸颊被盯的火辣辣的,圆圆的脸蛋上又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碳妹,我早就听孙大力说你扮上了女装去保护苏姑娘,没想到模样竟然比我想象中的好看,以后就这样穿着吧,好看!”

“是啊,没想到咱们碳妹竟然还是个可爱的姑娘。”

……

捕快们纷纷议论起来,越说越兴奋,俨然忘却了这是在严肃的大堂之上。

“好看什么好看!”宋伏远幽幽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以后不穿捕快服,就别当捕快了。”

第12章

“各位好哥哥们,就别在大堂上打趣我了,再这样说下去,我这养家糊口的差事就要被宋大人给罢免了。”

沈臾是真心焦急,一想到快要给房主交月租,还要给沈禾交学杂费,她就一脸惆怅,眉头一拧,小脸上尽是委屈。

“出息——”

宋伏远冷吭一声,赶忙将视线收回,又落在何松的身上,故意不再理会沈臾。

“何松,袁卿卿意外溺死后,你接下来又是如何处理的?”

话题陡然一转,倒叫何松有些应接不暇,呆滞了会儿才意识到宋大人问的是他自己。

“宋大人,其实您也能想到,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躲都来不及了,就怕被别人误会成是杀人凶手,想着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了,就把袁卿卿的尸体又重新拖回到了发现她晕倒的地方。”

宋伏远朝钳制何松的捕快摆了摆手,他们立刻将何松放了下来。

何松轻晃了一下手腕,好在身子壮不碍事,便又朝着宋伏远作了个揖:“方才小民对宋大人多有得罪,还请宋大人不要怪罪。”

“无碍,我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倒是——你把袁卿卿搬回原来地方后,是否发现过其他什么人去过那里。”

“说来惭愧,我把袁卿卿搬回原来位置后,就紧闭了大门再也没敢跨出去过半步,还是后来听闻了在石桥下发现了袁卿卿尸体一事,这才心生疑惑,后知后觉与凶手擦肩而过。”

宋伏远陷入深深的沉思,低头凝视着手上的折扇,连冯知县说话都未曾抬头。

“那何松该如何定罪?”

宋伏远静默,手指尖已经不知不觉缠绕起来扇把上的玉珠吊坠,不慌不忙道:“先放了吧。”

冯知县话没哽咽出喉,就被咽了回去。得到了指令,立刻将手中的醒木再次拍响,宣告何松无罪释放。

宋伏远脸上就没再轻松下来。

虎皮猫慵懒的仰面躺在脚边,毛茸茸的爪子蹭上鼻子,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几下,一时间乖巧的有些孤零零的。

沈臾看懂了宋伏远的忧虑,于是蹲下身子将虎皮猫抱在了怀里,将它好好安置在自己的身边。

日落西头,夜色还未渐浓,清河县的喧闹就已经减半。

衙门停尸房的烛火一直未灭,文业正站在门口驻守,见到沈臾抱着虎皮猫踟蹰在外,抬头指了指天色,又一脸关怀道:“沈捕快,不早了,还未打算下差吗?”

沈臾的脑袋往窗牖里瞅了瞅,什么都没看到。宋大人自打白日里进去检验尸体,还未从里面出来过半步。

她还深刻记得宋伏远略带凝重的神情,这是几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深沉。

她突然回忆起白日茶馆里的流言蜚语,小民们都在议论着第一具尸体是宋大人未过门的妻子,而他还能不动声色的任人议论,面上无异,可想心里得有多么难受。

一想到这,沈臾就忍不住酸了鼻头。

“文业,你家大人可还好?”沈臾突然有些忧心忡忡,随即开口问道。

文业点了点头,微笑静默,良久便从停尸房里传来宋伏远的声音。

“文业,送小捕快回去。”

沈臾自小就胆子大,即使县城里发生了两起杀人案,她也无所畏惧。

“宋大人不必了,您别忘了我可是个捕快!”沈臾笑吟吟的朝屋内喊着,虽然宋大人一直以打趣沈臾为乐,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宋大人实质上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噪耳!”

宋伏远没好气的从屋里传来声响,劈头盖脸的砸在沈臾的脑袋上。

瞬间将她怕打回了现实。

沈臾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笑笑,因虎皮猫实在厌恶停尸房的腐臭味,闷着脑袋哀叫了几声,又让沈臾往后退了退。

“沈捕快,我去送您。”

文业紧贴在沈臾的身后,因是宋大人亲自嘱托,他也不敢有所懈怠。

见已远离停尸房,沈臾用胳膊肘捅了捅文业:“在宅子屋顶上发现的那具尸体——真的是宋大人的未婚妻吗?”

文业晃了一下身子,眼睛突然闪烁起来:“您这样听得,就这样认为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沈臾更加不明白话中的含义了。

文业像做贼一样回头张望,确认说话不会叫自家大人听了去,于是又低下头朝沈臾侃侃道:“我家大人自有定夺,所以请沈捕快放心。”

“你家大人,真的……比看起来要厉害许多吗?”

不怪沈臾如此疑惑,全在于平日里对她的冷嘲热讽,总觉得宋伏远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初四那晚袁卿卿的父母前去认尸,虽哭声悲恸,面容悲戚,可我家大人却知道他们并未对死者有多惋惜。”

沈臾诧异,立刻反问道:“宋大人为何这样认为?”

“发现袁卿卿尸体时,她穿的是何衣物?因尸体是沈捕快打捞上来的,肯定也记忆犹新。”

“是红色!”沈臾拍了拍小脑袋,“那裙摆鲜艳明亮,映着月光在水里也好寻一些。”

“我家大人与沈捕快第一次去茶馆谈事情时,戏台上唱戏的戏子穿的就是这件衣衫,所以当他第一眼见到袁卿卿穿着这件衣服时,就知道她是那日唱戏的戏子。”

沈臾:“……那日宋大人竟然还留心了戏子的衣服?”

文业笑罢:“能去当戏子的女子,要么是青楼从良的姑娘,要么是身世凄惨的孤女。像袁家这种小门小户,能容女儿去做戏子,也就是贪图她的好容貌好嗓音,叫她养活家人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袁家距离石桥也相隔不远,邻里街坊都跑出来凑着热闹,而唯独袁卿卿的爹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家中,这会是心疼女儿的做法吗?”

“也就是——逢场作戏?”沈臾顿悟,又想起那晚还骗她落了几滴眼泪,心里愤恨的痒痒的。

文业突然露出一阵窃笑,那笑容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是在悠悠的看着好戏。

沈臾不懂,她是个直脑袋,弯弯绕绕的想法怎么也整理不通。

“是宋大人跟您说的这些事情吗?”

“我家大人只对我说三分,剩下的七分全都是因……默契。”

“默契?”沈臾好像悟懂了什么,笑出整齐的小白牙:“宋大人正因有你在身边,才能做事如此安心。”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巷子口,胡同里只住着沈臾一户,因这里租金便宜,自从乡下搬来她与沈禾就一直住在这里。

沈臾突然停在了巷子口,连忙对文业道谢:“谢文业兄,前面就到了,你快回去吧。”

文业左顾右看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漆黑的胡同里,这么几步路,也不再有什么危险。于是点了点头,将沈臾送到了这里。

文业见沈臾往胡同里走了几步,这才安心的转过身离去。

沈臾停下了步子,回头张望着文业的背影,他与宋伏远看起来一般大,就已经与宋伏远有了无言的默契,不知为何,沈臾突然有点羡慕他来。

黑夜的幕布上星罗棋布排列着点点繁星,狭长昏暗的胡同只能望着一道窄窄的天,这条道路她走过无数次,可唯独今夜豁然开朗。

刹那间,胡同里突然刮来了一阵阴风,把沈臾的长发吹散在前额,蒙住了双眼看不清晰。她将乱发撩入耳后,正疑惑着峡道口怎会有这么大的风吹来。旋即,一阵刺痛感在后脖颈处散漫开,她立不稳妥,差点摔个趔趄,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整个身子跟着悬浮起来。

“沈……沈禾”她拼劲全力嘶喊,可无论怎么用尽,都觉得浑身软软的,连嘴巴都张不开。

眼前四方的巷口没有人烟,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绪——莫非,这是中了毒?

她成功的吸引凶手成为了下一个目标?

不——沈臾不肯屈服,即使半张身子都蜷缩在墙边,也要抠着墙皮站起来求救。

沈臾护在怀里的虎皮猫挣脱开,两三步迈着墙根散落的砖石,麻利的蹬上了墙头,消失在了院子里。

“沈禾……沈禾……”她小声求救,扶着虚晃的额头踉跄着走到了门口。

沈臾悻悻张望着胡同口,突然出现的漆黑的身影挡住了幽暗的光线,那个似庞然大物的身躯渐渐逼迫走近,冰冷的遮面下,弱有弱无的吭声朝沈臾落下。

“你——你是谁!”沈臾靠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半着身子倚在门口,质问着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挡住了全部的光线,缓步轻踮在青石砖上,软软的没有一丝声响。

直到她有了一阵紧紧的压迫感,这才猛然被一道刺眼冰冷的光亮惊醒。

匕首!他想割断自己的喉咙?

沈臾拼劲全力,一把钳制住悬在半空中的手腕,恍惚中用力深陷他的肌肤,想在他的手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作为捕快,她死了便死了,即使死了,她也想为宋大人留下些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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