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盈城，万人盈野。

紧闭的绥州城南门城郭外，数千人排开，好似蚁群一般涌来。群贼中三人一组施为，其中两人持木盾遮挡箭矢，一人担土，掩埋护城河。

堆了土就走，如此往复。

本就浅显的绥州护城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泥土堆积、隔断。

……

“贾琏小儿！亏了你敢来陕地送死！”

“当日不便，被你逃了性命，如今只管出城来和我们薛当家独斗，若你赢了，不伤绥州草木分毫，我等顷刻就走！”

……

南门外一角，几十骑跑马喊话，朝城中不断呼喝辱骂。

在这些人身后不远，再有近千人马林立，个个肃穆，显然是精锐。这群人马当中，竖立着一张大旗，上书‘薛’字。

“这也没有万人啊？只三五千就顶天了。”绥州南门城墙上，贾琏看着城下景象说道。

“也亏知州大人一时就数得清。”州同知在旁擦着冷汗道：“下官只觉得这般多的贼寇晃人眼，数也数不过来。”

已经是入夜，城下火把林立，一团接着一团，好似要将绥州城点燃。

“千里眼拿来。”

城关上，一支单筒望远镜被递到贾琏手上。

这物件贾琏自然会使，打开来，再望向城下，只见在一群甲胄护卫之处，一人骑着马，也拿着个望远镜在张望。

俄尔，通过望远镜，两人视线对上，被火把映照通红的脸庞各自冷笑。

“果然是薛永这厮。”贾琏放下千里眼道。

施寇四个头领，其余三个都不在，只薛永来了此处。这人如今也发迹了，身边围了上百副铁甲，显然是对朝廷边军的战利品。

看着倒是有些气人，可惜贾琏要坐镇城防，轻出不得，不然还真想下去教训这手下败将一顿。

看着城下掩埋护城河的动作，州同知忧声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城上也有在发射箭矢阻止，只可惜用处不大，多被贼寇们顶在头上的木板个挡了。

“这就慌什么！”

贾琏瞥了这位副手一眼，为何他不好下去，就因为城内其余人太过无用！

团练使被一纸调令去了绥州府，团练使佥事又去了厅内接替公务，绥州城内现在连个够分量的武职都没有，贾琏只能自个坐镇。

“吩咐下去，弓都收起来不用，浪费箭矢，只叫用弩，都打准点！”

“是……”

“贼寇们远来，现在不过是趁着天黑平护城河罢了，今夜应该打不起来。只是城防也不能放松，其余三门都加派人手去巡视，再去我衙门内宅取被褥来，本官今夜就在城楼上歇了。”

“是！”

随着贾琏号令发下，原本因贼寇突袭攻城有些慌乱的绥州众人，稍稍安心了些，各自寻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