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感受到了普通读书人对他深深的恶意，同时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扬名，回到皇宫没什么好果子吃。
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他都要接受张周的“善意”。
“你想怎么扬名？”张周没有去给朱厚照安排，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这混小子。
朱厚照道：“他们说的文章和诗词歌赋，你随便给我来一点。我让他们心服口服。”
“文章还是算了吧，让你写八股文，你现在能写几篇应格式的便不错了，你还想跟那些浸淫文章十几载甚至是几十载的人比试文章？”张周道。
“你不是状元吗？你的才华，一定比他们强的。”朱厚照对张周的才学，倒是很推崇。
张周摇头：“写文章，重点是题目，给你一段圣人之言，你能以此来写就文章，如果我能将每一段圣人之言都给你写一篇文章出来，那我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事了。”
“没办法了吗？”朱厚照似也感觉到有压力。
张周道：“那就诗词吧。”
“对对对，诗词也行。”朱厚照眉开眼笑，却又好像是想到什么烦心事一般，转而是一脸愁容道，“但诗词这东西……你说它好，总有人说不好，有的人觉得辞藻华美，但多数人都觉得没深度很一般啊。”
朱厚照道：“给安排安排，今天给布置个小的文会，就在文会上，我把诗拿出来，谁再敢说本公子无才，我就用这三首诗把他们的嘴堵上！”
张周轻哼道：“就你？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没有专心读书的潜质，不过读书对你来说，不过是通晓天下事，你要学的并不一定是经义文章，而是治国之道。”
朱厚照道：“先生是要替我扬名吗？”
“还有啊？快……”
张周听完却又觉得，这小子看起来胡闹，但基础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以他们为人处世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三首诗定然没有一句是朱厚照自己创作的，不然怎会那么巧，张周一来，这么牛逼的诗句就问世了？
程敏政得知张周前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等看到张周拿出一张纸上写着三首诗，他很意外道：“这是？”
一下拿出三首诗，还都是在辞藻上看起来朴实无华的，说是稚子所写，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但立意却十分高远……
……
“少废话！接着写……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张周起身道：“把每一首给我誊几遍，再好好背诵清楚了，别等别人问及，你都忘了自己写的是什么。”
张周道：“我这学生，千里迢迢来南京，却不肯登门拜访，我只好亲自来见了。”
“嗯。挺好。”朱厚照道，“要么怎么说张先生对我好呢？嘿嘿，那是什么七言绝句？”
这也让孙澈二人觉得哪里不太对。
文房四宝摆在了张周面前，朱厚照怕张周给他写诗的事传出去，连本来准备研墨的刘瑾都赶了出去。
二人见到朱厚照跟张周一起下来，很是意外，孙澈道：“朱公子，这位是？”
“先生，还有吗？”朱厚照写完了，也不着急去吹牛逼了，而是眼巴巴望着张周。
孙澈也随同朱厚照送人出门口，回头问道：“朱公子，令师是何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朱厚照道：“唉，别说了，他来头是不小，但从来不让我对外人说。”
“就这？我都瞧不起李杜的诗篇了，还不叫高谈阔论？”
“是啊，我回去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有人来拜访，我就告诉他们，这是有人馈赠给我的，再让他们评价一下这诗词，最近我所接触的，都是南京城内的名儒。”张周道。
“朱公子的先生？那……”
等他看完之后，其反应其实也没比孙澈和公冶平强多少，他大为惊讶道：“莱国公，您可真是才华横溢。”
但这次不像前两首，完全就是平铺直叙，带着一点歧义，有的还需要张周指点，他才知道是哪几个字。
张周道：“戏楼里，跟程侍郎所说的，您不会忘了吧？”
公冶平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似这诗句，也是他所写的一般。
平时朱厚照咋咋呼呼的，好似也只有在这位“先生”面前，朱厚照才能像个正经的孩子。
“是，学生谨记了。”朱厚照好似个乖宝宝一样，恭敬行礼。
……
“我去，牛逼大发了！”
如果这都是张秉宽所写，那他的才华，到底能到如何不可思议的地步？轻而易举，就为太子打造出如此的诗词……那为何两年之前，他所写的那首桃庵歌，却连这三首任何一首都不如呢？
那可是为他自己扬名的机会，他不把握的？
张周笑道：“别这么说，这是太子所写的。”
“张先生信不就行了？嘿嘿。”
“是，是。”朱厚照眯眼笑着，现在张周说屁是香的，他也会点头。
张周离开了客栈。
“不会的。”
“嗯嗯。”
“是，是，先生都是在为我着想，先生你放心，以后回了京城，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朱厚照信誓旦旦在那做保证。
“重人才，重品格培养，说是治人，对你而言就是治国。”张周道，“同样的，我给你诗词，也是为了彰显你的名声，让天下读书人服你。而今陛下对衍圣公一脉出手整治，也引起了天下士子的不满，你若是能在文坛扬名，也算是让天下读书人知道，大明的储君也可以有才华。”
“馈赠？”朱厚照一脸不解。
朱厚照好似个听话的小学生一般，一边心中在窃喜，一边屁颠屁颠跟在张周身后出门。
等他想清楚张周在戏楼里，当着唐寅和徐经的面，告诉他太子要来南京，并准备帮太子扬名时……程敏政这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扬名”便是用这种方式。
“慢点……我写得慢。”
张周道：“我写出来的，算是我脑袋里的东西，还是你的？”
张周道：“怎么，三首不够吗？”
“问题是我写不出兼具那种深度的诗词，你是想说这意思吧？”张周问道。
……
还是说……这三首都是他最近所写，来不及扬名，就直接馈赠给太子了？
如此名声都能拱手让人……
朱厚照一脸感激道：“先生，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就算我不懂诗词，但也看出来，这些诗词随便拿出去，都能让您扬名，您不自己去扬名，却给我……我……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孙澈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在何处高就？”
公冶平想起本来的事情，道：“对了小公子，我们去县衙看过，说是胡兄他已从公门里出来了，不知可有过来探望过？”
“好，好。劳烦张先生为学生操心了，学生送您出去。”
程敏政也在想。
“没，先生别误会，我就是感慨一下，您说，我来写。”张周道，“听好了，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大概在说。
“诗？小公子要展文名了？那可要好好品鉴品鉴。”
张周道：“这首呢，是你对天下士子的期望，或者说是你借古论今，体现出你对于贤士的推崇。”
张周咳嗽一声道：“你再写一首，这首是体现出你对读书和坚定意志品格的期许，还有你的信心。”
“嗯。”张周点头。
孙澈也显得不可思议道：“这是……朱公子所写？”
你在讲什么天书？为啥我听不懂呢？
张周道：“行了，多背几遍，拿出去给人看看，有了名气之后，在文会时就能露脸了。回头我再想到什么诗词，再写来给你。”
张周没好气道：“我来说，你来写，你的字一向都还不错，写出来之后呢也别急着宣扬，再给我一份，我替你馈赠他人。”
“够了够了！”朱厚照吐吐舌头，“别说三首，就算是一首，那也够了。我觉得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