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猛地转头看向秦远，“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你全都知道……”

“我知道什么？”

“别装傻了，这里只有我们，你上次毁坏这座废墟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只是在压抑自己而已，你全都知道！”

心魔的话让秦远一阵的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说什么？”

心魔咧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的脸猛地凑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远。

“你一早就知道那敦煌城守备营的肮脏，你也知道楼兰神庙那座塔顶的人是谁……”

“你更加知道那个掌柜的在骗你，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你衣服，你甚至也知道安归玉华跟着你的原因……”

心魔的声音低沉，仿佛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一点和秦远大相径庭。

“那些人的伪装在你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一眼看透，不费吹灰之力。”

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围绕着秦远走了几步，“可是你在装，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利用周围的一切因素，就仿佛顺其自然一般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或者给自己一个理由。”

“就像这次一样，你分明知道这种噩梦是什么，是什么人在搞鬼，可你还是要查，装神探……”

“为的，不就是要推波助澜，借那些人的手让曼珠沙华重现世间吗？”

心魔似乎很是兴奋，就像个打开了的话匣子，不断的说着。

“好啊，你要装，那我就陪你……”

说完，他大袖一挥，继续道，“那酒有问题，祭坛同样有问题，一种毒药需要很多味药材炼制，这种噩梦一样如此……”

“噩梦是一个游乐场，祭坛就是售票处，祭坛被毁了，没有人能进去了……”

“至于那些还在游乐场里玩儿的人，他们就是肥料，同样也是种子，曼珠沙华在他们的梦境里茁壮成长……”

“要不了多久，那个收割的人就要来了……”

秦远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听懂了一些什么，可越是往深处想，他的脑子就越乱。

心魔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他咧嘴一笑，“其实，你是可以不用门票就能进去的，你知道的，那个女人教了你不少手段。”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点醒了秦远，他猛的抬头，目光冷静的看向心魔。

后者似乎被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半晌之后才重新恢复笑容，他两手举起，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了，好了，我就跟你玩到这里，接下来你想怎么玩，我就不奉陪了……”

秦远的眼神依旧平淡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述说着什么。

心魔也不愧是从他意识里诞生的第二人格，一下子就领会了他这种眼神的意思，继续道。

“不会的，我绝不会干扰你去找曼珠沙华的，虽然我讨厌那个女人，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人格，我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这话，秦远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是特别喜欢自己的心魔，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副人格，礼貌还是要有的。

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别，“再见。”

“再见……”心魔嬉皮笑脸的向他摆了摆手。

直等到秦远的身形消失在了这片废墟里，他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平淡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天穹之上的明月，“很期待下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