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你一个下人么”
沈嬷嬷微避了下,虽然没有砸到头,却是砸到了脚,一阵阵的疼。
连氏见了也没有说什么,沈嬷嬷的心也冰凉冰凉的,桃栖梧看在眼里,唇慢慢地勾起。
她有意道:“沈嬷嬷,可砸疼了脚”
桃寒蕊立刻发飙道:“桃栖梧,你脑子进水了么我是你姐姐你不关心我,却关心一个猪狗不如的下人你有没有脑子啊”
“姐姐沈嬷嬷不是下人,她可是娘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桃寒蕊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道:“就算是娘的心腹也是下人,你给我闭嘴,现在不是问你,老货,你还不说到底是什么事么”
后面一句却是对沈嬷嬷说的,沈嬷嬷看了眼连氏,见连氏根本没有一点责怪桃寒蕊的意思,不禁凄残一笑,其实她早就该知道这个结果不是么这么多年了,连氏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明白么
有事有人没事没人
想当初赵姨娘也是连氏的心腹丫环,可是对连氏再忠心又有什么用呢当初怀上的男胎连氏还是毫不犹豫的给弄掉了,还帮着圆了谎反得了赵姨娘的感激,让赵姨娘更是死心踏地的为她鞍前马后的做事。
而最后呢还不是在怀上男胎后又被连氏用计给除了
其实就算是赵姨娘生下庶子,也根本不会损害到大少爷的地位,可是偏偏连氏心狠手辣还是给处理了。
对待忠心耿耿,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姨娘连氏都这么毫不手软,那对她这个奶娘又怎么可能有多少情义呢
沈嬷嬷是算伤了心了,她定了定神,目光微带讥嘲地扫过了桃寒蕊后,立刻变得恭敬道:“回大小姐话,刚才去四皇子府的人回来了。”
桃寒蕊一阵的紧张,急道:“四皇子可说什么了”
“四皇子说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让大小姐去找该找的人”
“不”桃寒蕊发出一声尖叫,拿起了床上能拿得到的东西狠狠的砸向了沈嬷嬷,歇斯底里地骂道:“你这老货,你胡说你胡说”
沈嬷嬷不闪不避,任桃寒蕊砸,反正除了刚才的玉枕比较重外,其他的都是软具,也砸不疼。
心里却涌起了报复的快感。
连氏满脸怒容的斥道:“沈嬷嬷你胡说什么是不是你派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去四皇子府,回头来用谎言来敷衍蕊儿”
沈嬷嬷眼中闪过一道讥色,事到如今,两母女还活在幻想之中么
她恭恭敬敬道:“回夫人,老奴不敢欺骗,去的人确实是去了四皇子府,可是四皇子连见也没见,就让心腹管家出来回了话。”
连氏的脸一阵的惨白,身形晃了晃,沈嬷嬷眼微闪,心中终是不忍,遂叹了口气,跨上一步扶着连氏道:“夫人,你怎么了”
“没没没事”
连氏倚在了沈嬷嬷的身上,有气无力的捏着头,痛苦道:“头有些疼。”
桃寒蕊终于扔掉了床上能扔得所有的东西,清醒过来时看到沈嬷嬷扶着连氏,立刻疯了似得叫道:“老货,你居然还敢躲”
沈嬷嬷辩道:“大小姐,夫人头疼”
“头疼便头疼,不过是小小的头疼哪有我的心更疼你这老货,居然还敢狡辩,我打死你”
说完,桃寒蕊疯了似得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沈嬷嬷的面前就对着沈嬷嬷拳打脚踢。
沈嬷嬷一面避一面叫道:“夫人夫人”
“你还敢叫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老货呜呜四皇子是绝不会这么说我,都是你这个老货在胡说八道的骗人我打死你”
虽然桃寒蕊是花拳绣腿,但架不过是发疯般的拳打脚踢,沈嬷嬷是痛得哀号不已。
连氏看着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开口劝阻。
桃栖梧眼中闪过一道恶毒之色后,惊慌道:“娘,快让姐姐停手,这事不关沈嬷嬷啊。”
连氏叹了口气道:“你姐姐郁结于心,要是不让她这口气出出来,恐怕要闷出病来,就让她打一会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力,打不疼沈嬷嬷的。”
桃栖梧不愉道:“娘,你怎么这么说呢怎么说沈嬷嬷也是您的奶娘,大姐姐也算是晚辈,怎么能这么对待沈嬷嬷呢”
连氏不愉道:“一个下人算什么长辈,你别说了,这事娘有数”
桃栖梧见达到了目的,遂不说话了。
沈嬷嬷心里一阵的气苦,终于把对连氏最近一点的恩情给磨得一点不剩了。
终于桃寒蕊打累了,人,却一下晕了过去。
于是一阵的慌乱,请大夫的请大夫,侍候的侍候。待一切消停过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连氏疲惫不堪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桃寒蕊,怔忡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对大夫道:“陈大夫麻烦开贴堕胎药吧,要安全的。”
陈大夫了然的点了点头,现在关于桃寒蕊的事都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大家都说桃寒蕊不检点,与数名男子关系暖昧,珠胎暗结却不知道是谁的。
连连阁老也不堪其作为主动退了与四皇子的亲,现在这个孩子自然是不能要了。
可笑连氏之前还大张旗鼓的证明桃寒蕊是处子,结果却生生的打了连氏的脸。
陈大夫深知宅门的龌龊,也不多言,只是大笔一挥,开了个方子,嘱咐道:“按着这方子熬吧,不过一定要注意保暖,免得将来宫寒不孕。”
“谢谢陈大夫”连氏对着沈嬷嬷使了个眼色,沈嬷嬷送陈大夫出门时,递上了一封厚厚的信封,关照道:“陈大夫,你也是明白人,要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陈大夫连忙点了点头道:“放心,今儿个我只是来替夫人诊平安脉的,别的一概不知。”
沈嬷嬷点了点头,目送着陈大夫走出了侯府。
待她回到了院中,正好连氏拿着方子出来,递给了她叮嘱道:“你把方子拿去,盯着人煮药。”
“是。”沈嬷嬷应了声,转身要走。
这时连氏叫住了她,拔下头上的一个钗子,道:“沈嬷嬷,这钗子一直戴在我的头上,也是有些年头了,今儿个的事蕊儿对不住你,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把钗子插在了沈嬷嬷的头上。
沈嬷嬷诚惶诚恐道:“不要,夫人,老奴能用这破坏的身子为主子分担,那是老奴的福份。”
“拿着吧。”连氏心不在焉道:“行了,我进去陪着蕊儿,你去熬药吧。”
“是。”
待连氏走后,沈嬷嬷取下了钗,看了看,神色未明。
这时桃栖梧走了出来,看到沈嬷嬷的神情后,唇角微翘。